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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飞鹭一向尊重父母,还是头一次如此粗鲁地打断父亲。韩玉良很意外,而他很懊恼,低下头把脸捂住:“对不起爸,我脑子里现在特乱。”
韩玉良和蔼地笑了笑:“你睡会儿吧,中午咱们随便对付一口,晚上我下厨整几个菜。”
他往门口走去,韩飞鹭突然把他叫住:“爸。”
韩玉良回头看他。
韩飞鹭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你觉得周颂是个什么样的人?”
韩玉良折回去又在沙凳上坐下,反问他:“你觉得呢?”
韩飞鹭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已经不认识他了。”
韩玉良:“是以前不认识,还是现在不认识?”
韩飞鹭:“......我只认识以前的他,但是他好像和我认识的周颂完全不一样。”
韩玉良:“你是说,以前的他是假的,现在的他才是真的?”
韩飞鹭陡然心生怒气:“全都是假的,他一直在我面前演戏。他一定觉得我很蠢,耍我很好玩。”
韩玉良平静地看着他,语重心长道:“孩子,没有人可以一假到底,也没有人可以一真到底。”
韩飞鹭憋了两天的怒火终于有了泄的途径:“周颂他妈的假透了!他从头到尾都是假的!他对我说,朱莉不是他杀的,他也不想为迟辰光报仇。结果呢?他掐死了朱莉毒死了邵东成!现在是背着两条人命的通缉犯!”
韩玉良由着他泄,等他说完了才说:“周颂亲口承认了吗?”
韩飞鹭:“我也想让他承认他办的那些混蛋事,但是他跑了,像个耗子一样躲在下水道!”
韩玉良:“那你就把他找出来,亲口问问他,他有没有做过那些事。”
韩飞鹭:“还需要问吗?如果不是他做的他跑什么?如果不是他做的,他就应该堂堂正正站在我面前,清清楚楚地告诉我,他没做过那些脏事!只要他说自己是清白的,我就相信他是清白的,就算所有人都不信他我也会信他,我拼了命都会帮他找回清白!”
韩玉良很欣慰地点了点头,笑道:“你这不是很清楚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吗?现在一切都还不是定数,去找到他,让他亲口说出答案,才算尘埃落定。”
韩玉良出去了,还帮他关上了门。
韩飞鹭还是怒火难消,非常想砸点什么东西,便抓起床头一只皮卡丘狠狠摔到地上,心里陡然痛快了点,于是挨个抓起玩偶往地上摔,泄怒火也没忘了避开桌椅和窗户玻璃以防砸坏任何东西。
房间里呼呼通通响个不停,引光偷偷推开房门往里瞧,看到韩飞鹭每次摔玩偶之前都会挑个砸不到家具的地方。她看了会儿,关上门背着手走到客厅,感慨道:“我哥是个好男人,他以后娶了老婆绝对不会家暴,他跟玩具打架都怕弄疼它们。”
午饭是简单的西红柿鸡蛋打卤面,他吃完饭换了身衣服就出门了,开车直奔看守所。邵旸一审在即,人被收押在看守所,时隔两个月,韩飞鹭在看守所会见室再次见到了他。邵旸穿一身囚服,剃了板寸,带着手铐坐在韩飞鹭对面,俨然一副阶下囚的落魄装扮,但是他依旧仰着头颅,保持着骄傲的姿态。
“好久不见。”邵旸微笑着和韩飞鹭打招呼。
韩飞鹭指了指他的脑袋:“型很适合你。”
邵旸道:“谢谢。”
韩飞鹭看了眼手表:“我知道你三十分钟后要和律师见面,所以我长话短说。”他抬眸看着邵旸,“你爸死了,前两天的事。”
邵旸双眼微微一睁,算是表达了自己的惊讶:“是么?好突然。”
韩飞鹭继续尝试给他刺激:“是中毒死的。”
邵旸:“中毒?是谁下的毒?”
韩飞鹭:“到目前为止,唯一的嫌疑人是周颂。”
邵旸没有愤怒,也没有惊讶,只是很单纯的疑惑:“周颂为什么要杀他?”
韩飞鹭想在他脸上找出做戏的痕迹,但是邵旸从来都是虚伪至极,时时刻刻都在做戏,反而更让人难辨真假:“先问问你自己,你为什么折磨邵东成?”
邵旸坦然相告:“因为他害死了我妈。”
韩飞鹭:“认识姚紫晨吗?”
邵旸:“谁?”
韩飞鹭冷笑:“她是杀死你妈的直接凶手,你怎么连她都不认识?”
邵旸四两拨千斤地笑了笑:“现在我知道了。”
韩飞鹭:“你还知道什么?”
邵旸:“你指什么?”
韩飞鹭:“邵东成有一张山羊面具,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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