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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早起一日,就觉得这么艰难,那么裴初愠呢?
在没有遇见她的时候,在小皇帝还不能帮助他的时候,他一个人背负着所有骂名,苦苦支撑着整个大周朝,会不会有一刻觉得很累?
人人都说裴初愠是乱臣贼子,但大周朝时肉眼可见地海晏河清,富饶太平,再没了先帝在时的内乱不断,姜姒妗只操劳府中事宜就觉得疲累,裴初愠担着这么重的担子,怎么可能会轻松。
她话音中的疼惜要溢出来,裴初愠不紧不慢地低声笑,笑她傻:
“我的淼淼是傻子。”
姜姒妗皱着巴掌大的脸蛋,不满控诉地看向他。
裴初愠想要摸摸她的脸,但是腾不出手,便顺着心意低头亲了亲她,压着低声抚平她的恼意:
“人人都在批判我,却也人人都想成为我。”
谁不想权势滔天呢?
他声音淡淡却是有着讽刺,不深不浅,让姜姒妗听得清清楚楚,须臾,他声音中的情绪散去,他口吻淡淡:“身在其职担其责罢了。”
他不想在姜姒妗面前提辛苦二字,和他得到的权柄相比,这两个字仿佛是在得了便宜还卖乖。
从裴府到皇宫需要半个时辰的路程。
姜姒妗坐近了马车,困倦又席卷而来,这次裴初愠没有拦着她,让人倚靠在自己怀中,轻拍抚她的后背,听着她呼吸渐渐平缓。
安静无声的车厢内,有人垂眼看着怀中的女子,格外认真专注。
往常,裴府的马车到了皇宫门口就会停下来,但今日,在百官众目睽睽下,马车径直驶入了皇宫内,众人惊愕不已。
小皇帝得了消息,也有点讶然,他转头问:
“亚父受伤了?”
许公公没得到这个消息,忙不迭地摇头:“奴才不知。”
小皇帝瞥了他一眼,看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废物,许公公苦笑不已,谁敢轻易打听裴阁老府中的消息?
很快,小皇帝又得了消息,裴阁老的马车去了弘义阁,小皇帝不由得“咦”了一声。
当年先帝尚在时,裴初愠就经常出入皇宫,这弘义阁是当时裴初愠留宿皇宫住的宫殿,是不是觉得很荒唐,一个外男在皇宫居然有住处。
但事实却就是如此。
当年裴府落败后,先帝又记起当年和裴氏的情谊,对裴初愠这个仅剩的裴府血脉怜惜不已,也可能是心虚裴初愠回府后会面对
满府冷清,总归,先帝给裴初愠赐下了弘义阁。
这弘义阁属于前朝,而不是后宫范畴,彼时先帝做的荒唐事不止一两件,众人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等先帝去后,裴初愠手握重权,一度摄政,更是没人敢对这件事有异议。
而小皇帝,是巴不得裴初愠会在宫中留宿,更不可能将这道旨意撤销。
但小皇帝有点纳闷,在亚父逐渐放权给他后,就再没有在宫中留宿过,这弘义阁几度成了摆设,现在怎么又用上了?
许公公见皇上好奇,立即让人去打探消息。
小皇帝去早朝的路上,就得知了真相,许公公一脸恍惚地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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