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八戒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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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割肉还母（第1页）

永琪突然被召见到乾清宫，心里又奇怪，又畏惧。他自然知道皇帝戒备他最多，可是他已无路可退。他既不像永瑀能有母亲同进退，又不像永璂一样至少占个名分优势。

皇帝先与他绕了半天圈子，永琪心里知道皇帝恐怕又有什么要等着他。果然皇帝突然提及禅位一事，永琪对他了解甚深，知道这样的好事必轮不到他，只怕是又一轮试探罢了。

果然，皇帝在上说到：“永璂是朕的嫡子，他一向心性温和，若他继位，也能好好善待你们兄弟，永琪，日后你要好好辅佐永璂。”永琪不知道如何克制的自己，只是声音平静地叩道：“儿臣遵旨。”

皇帝不在意他内心是否驯服，只要行为上听话就行了，见他知趣，也不多留，只打他走了。永琪沉默的回到府邸，他不动声色，只有胡芸角看出他面色不好。

上来帮他换下朝服，才现他已掐得自己掌心都是血，忙要给他换药。他知道皇帝必然让人盯着他，不敢声张，只是悄悄处理了。

当天晚上，他抱着胡芸角，却毫无睡意，心中反复思索着是否还有破局之法。没想到一大早，宫里就来人，要接走他与福晋的大阿哥绵忆（我知道绵忆不是福晋生的，私设～）。

福晋自然不愿，绵忆尚且年幼，怎么能离开母亲，只是含泪盯着永琪。永琪拳头攥紧，却只能劝住福晋，让人把绵忆抱走。

来接人的是进忠，趁着别人不注意，对永琪悄声道：“阿哥放心，皇贵妃与舒贵妃一定会好好看顾的。”永琪略微放下心，只能说：“多谢进忠公公。”

然而他知道，皇帝此举是要以绵忆为人质，防备他冲动，皇贵妃和舒额娘顶多生活上看护一二，但是动摇不了皇帝的决定。

其实永琪确有一些想法，他此时若拼一拼，未必没有万一的可能性，可是他此生深恨母亲疯魔，父亲冷酷，不愿做那样的人。自从绵忆出生后就颇为疼爱，他做不到如他的父亲一样，放弃自己的孩子来换取自己的权欲。

忧虑之下，永琪又病了，这次格外严重，皇帝本以为他是装的，一开始不肯派太医来诊治，还是意欢实在忧心，到乾清宫苦求，皇帝如今老了，也爱惜名声，害怕别人说他待儿子太残酷，终于是派了太医出来。

只是这样一来一回，永琪的病就被耽误的严重了，太医院为求安稳，只说耽误得太久，无药可救。嬿婉去求了皇帝，亲自带着包太医来看。

永琪在药力的刺激下悠悠醒转，才看见满屋子都是人，意欢和他的福晋都哭得满脸是泪，只有嬿婉还有几分镇定，但脸色也很沉痛。

永琪不由苦涩一笑，问到：“我要死了吗？”人生至此，他只觉得有几分苦涩的可笑。他这一生实在太多波折，生母不慈，生父无情。好不容易遇上慈爱的养母，又唯恐皇帝忌惮，不能多加亲近。

他本想拼命抓住权势，成为自己的主宰，不再受制于人。才能疼爱自己的孩子，爱惜自己的爱人，孝敬自己的母亲，可终究还只是如流沙逝于掌中，终究什么也抓不住。甚至自己的孩子如今还在皇帝手中，未必能得见最后一面。

嬿婉走近他的床边，郑重道：“还没到那个地步，永琪你别灰心，只是…”她似是有些不忍，顿了顿才下定决心般道：“你的病是胎里带来的，这毒素沉积在你的身体里，如今左腿上已经溃烂。若要活下去，要截断你的腿，才能保全你的性命。”

永琪愣住了，他脸上浮现出一种似笑非笑的神色，崩溃道：“那就是让我成一个废人，我活着有什么意思？”意欢更是不由得哭得立不住。

嬿婉喊了永琪两句，见他似乎被魇住里似的，只是又哭又笑，狠下心给了他一巴掌，永琪终于停了下来，只是有些愣怔地看着嬿婉，嬿婉把他的头掰向床边，“永琪，你看看你额娘，你再看看福晋，想想绵忆，他入宫许多天，天天都哭闹着要见你。

永琪，令额娘不骗你，这病不好治，若你自己不能坚持，就算截去了肢体，后面你也熬不下来。我知道你是个有心气的孩子，可是比起命，什么都不算事。”

永琪的泪顺着眼角流下来，他问嬿婉：“这毒，是我额娘怀着我时自己服下的，是不是。”嬿婉虽然不忍，但是没有瞒他，点了点头。

永琪苦笑着闭上眼睛，“这或许就是天意弄人，我原以为上一次见过她，就能挣脱出来，从此不再为血缘所困，能一展拳脚，为自己争取一回，没想到老天还有这一节在等着我。”

嬿婉只能劝他：“永琪，你其实已经可以挣脱出来，人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可是你已经是大人了，你有自己的家，自己的孩子，你可以让绵忆幸福的长大，虽然这样很辛苦，可是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永琪顺着她的手，看向眼含期待的意欢和福晋，想到还在宫里等他的绵忆，终究点了点头，惨笑道：“也罢，或许着就是天意，就当我割肉还母，从今往后，我也不必惦念了。”

意欢她们不由喜极而泣，嬿婉赶忙叫包太医下去准备，又让她们先去别处等，待会儿治疗起来可能太过吓人，怕她们承受不住。

等到她们都出去了，永琪在床上沉默一会儿，才轻声道：“令娘娘，多谢您。”嬿婉知道他有话想说，接着问他：“你谢我什么，你知道的，我不是纯粹的好心。”

永琪似乎反倒放开了些，轻笑一下才道：“谢娘娘愿意救我一命，我知道若是我还有威胁，娘娘未必会对我留手。”

嬿婉睨他一眼，永琪确实是的很聪明的孩子。确实，若是正面交锋，嬿婉不会留手，可是事已至此，她也不至于赶尽杀绝。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哪怕是还面临着生死困境，就要变成残疾，永琪还是能很快与她达成默契，未来，他们就是同一阵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