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八戒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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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断绝情分（第1页）

海兰恍惚了许久才反应过来，“永琪，你是永琪？”永琪哭道：“是我，额娘，我要大婚了，皇阿玛许我来看您。”

海兰回握住了永琪的手，“永琪，是你来救我出去了，是不是，姐姐来接我出去了？”永琪一时哽咽，答道：“额娘，您忘了皇后娘娘吧，她从没有提起过您，儿臣无用，还不能接您出去。”

海兰的声调一下高了许多：“怎么可能，你骗我！一定是你骗我！姐姐一定在外面等着我！都是魏嬿婉那个贱人，她阴险狡猾，让姐姐不能救我出去。”

永琪紧握的手松开了一些，苦苦哀求道：“额娘，当年您确实是为了皇额娘才去谋害令娘娘的，是不是？您醒醒吧！皇后娘娘这么多年来从未过问过您的处境，她早已把您忘了，您还如此心心念念。”

海兰捂住耳朵大叫：“不是！不是！”又瞪向永琪，“是不是因为你太无用，姐姐才不要你了，你还为了魏嬿婉那个贱人说话，你是姐姐的儿子！”

永琪颓然地跪在地上看着她，这么多年了，永琪以为海兰至少会有一丝后悔，但海兰甚至表现不出一丝对他的思念。

他颓然地开口：“是，儿子无用，皇后娘娘现在有了自己的儿子了，她早已不愿抚养儿臣，儿臣已多年没与她单独说过话了。

额娘，这么多年了，您一直心心念念皇后娘娘，可是儿子不明白，自我记事起，您就唯她马是瞻，甚至不惜牺牲自己也要为他铺路。

可是儿臣从未见她善待过您，她不记得您爱吃什么用什么，从来没给您送过一件像样东西。在翊坤宫里，从来只有您站着伺候她，儿臣不知道您说的恩德到底在哪里？”

话音未落，一个巴掌已到了他的脸上，正如八年前一般，可是额娘已经老了，甚至挥出的这一掌都没有打偏他的头，可是他心中的痛苦却更甚从前。

八年来，许多个日夜，纵然有舒妃娘娘安慰，可是他也忍不住在想，在海兰的眼里心里，究竟是真的有他这个血亲，还是只将他当做一个棋子。他不敢深想，也不敢面对，甚至不敢去打听海兰的情况。

“你胡说，你胡说，姐姐怎么会忘了我，一定是你做错了事，惹姐姐不开心，我就不应该生下你，你本来是我为姐姐生的孩子，是不是你有了不该有的心思，挡了姐姐的路！”

永琪本来只是垂着头瘫跪在那里，任由海兰的捶打落在他身上，可是听到这一句，他终于还是难以置信地抬起了头，眼泪已流了满脸。

他盯着海兰的眼睛：“额娘，在额娘眼里，原来我如此不值一提，可您当年为什么要生下我呢，若是只为争宠，您如此聪慧，自有千百种手段，何必要一个没用的我？”

海兰只是神经质地笑了一下，她憋了太多话，只要有人愿意听，她如今什么都肯说：“姐姐身陷冷宫，人人都怀疑是她谋害白氏，只有我也中了毒，皇上才肯相信凶手另有其人，姐姐才能平安出来。”

永琪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这些年他着意打听过海兰与如懿的过往之事，此时只觉得一股寒气劈头斩开他的胸腹，恶心夹杂着痛苦的感觉蔓延上来，他忍不住作呕了两口。

海兰仍是那样站着，她嘴里还呢喃着，“姐姐，姐姐…”永琪再也待不下去，夺门而出。他贴身伺候的小太监守在宫门口，见他面无人色的冲出来，赶紧迎上去架住他，七手八脚地把他送回撷芳殿去了。

永琪回去就病了，还起了热，皇帝本意是希望让他们母子相见，给永琪一些慰藉，只是如今看来。

虽然不知道她与永琪说了什么，但是绝没有一丝慈母之心，皇帝于是下令彻底将延禧宫封闭起来，不许进出。

永琪病着的时候一直说胡话，直到突然被吓醒，才现床前坐着意欢，她大约是忧心许久，眼看着形容十分憔悴，见他醒了，忙惊喜的叫：“太医，太医！”

嬿婉本在外间询问太医永琪情况，听到声音也跟了进来，太医诊过脉，只说已经退了热，再好好将养也就好了，意欢不由喜极而泣，还是在永琪的安慰下止住了。

永琪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道：“额娘。”舒妃一时有些百感交集，她抚养永琪也有许多年，永琪一直叫她舒娘娘，她也从不觉得有什么，可是如今听到这句真心实意的额娘，还是有些动容。

永琪继续开口道：“额娘，我有些话，想和令娘娘说。”意欢知道大约事涉海兰，只是叮嘱他不要太激动又伤了身子，才出去把房间留给永琪与嬿婉。

嬿婉自然地坐在了意欢空出的床边，永琪注视着她，轻轻开口道：“令娘娘，这些事，你都知道，是不是？”

嬿婉微笑一下，“我并不是开始便知晓，只是当年你额娘事后，我多番查证，才有了一些猜想。

除了你的事，还有牵涉宫中其他案子的，只是没有实证，加上她被囚之后，宫中还算安稳，所以也就不曾提及了。”

这次永琪沉默得更久了一些，才开口：“无论如何，谢谢您，若不是您把我送到舒额娘身边，我这些年必然更不好过。”

嬿婉只是笑笑，拍了拍他的手臂，这些年她与意欢交好，与永琪见得也多，可毕竟隔着一层仇，也不曾十分亲近。

嬿婉开口道：“永琪，你是个聪明孩子，又遇上了这样的母亲，因此格外受累些。只是你要知道，并不是生了孩子就算父母，也不是只有生了你的人才算母亲。日后好好保养自己，少让你舒额娘操心吧。”

永琪应是，嬿婉就起身出来了。她刚刚在外面正是问的包太医永琪情况，永琪这次情绪受了刺激，导致附骨疮提前作，若是日后保养不好，轻则损伤肢体，重则英年早逝。

嬿婉不是神，也不是来做什么救世主的，无意去左右他的命运，未来如何，只看他自己吧。

（海兰真的蛮有中式克苏鲁的味道，其实被关的这些年她肯定是想明白过情况的。但是她不能承认，因为她已经为了如懿把最亲近的儿子都献祭了，一旦承认如懿不会来救她，她就连最后的希望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