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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块地毯是工坊最新一批的成品,图案的灵感来源于夫人的手稿。”
“很好。”这种乖顺的态度对莫歇来说很受用,他松开眉头,心情明显转好,终于让开身位。
侍女们清扫的动作很熟练,迅速又轻巧。莫歇侧过身瞥了一眼,那瘫倒在血泊中一动也不动的白色生物还保有意识,水晶般剔透的眼珠朝着他的方向,控制不住地颤动。小兽微弱的呜咽声在溢出鲜血的喉中滚动着,听起来格外惹人怜惜。
然而莫歇并没有被这幅景象所触动,浅褐色的眼里毫无波澜,转身脱下沾满脏污的手套随意扔到地上,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今天负责三层事务的侍者已经被鲍里斯罚去了反省室。走廊尽头那扇窄小的铁门紧紧闭合正是印证了这一点。
莫歇单手搭在旋转长梯的栏杆上,脚步轻浮缓慢,似乎是在享受这片刻的安静。
——哒哒、哒哒。
他懒懒抬眼,看见一个小身影快步走了过来。
麦金托什侯爵的幺子,他的弟弟,阿瑟斯·麦金托什,也是三百年来唯二继承了最纯正麦金托什血统的人。
莫歇扯着嘴角,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午好啊,亲爱的亚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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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不说话,只是怒目圆睁,用力地瞪着他。
“你看起来不大高兴,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还差一步莫歇就能踏上二层的地砖,他挑眉看着阿瑟斯的脸色,还是选择待在原地不动。
“你对巴兹做了什么?”灿金色头发的男孩站得笔直,清澈透亮的蓝眼睛里似乎有火焰在燃烧,“以及,不要用那个名字来称呼我,它不该从你的嘴里说出来。”
“巴兹?”莫歇歪着头想了想,忽的嗤笑出声,“噢,你是说那个低贱肮脏,不通人性的小牲畜?”
“它是我的朋友!”阿瑟斯骤然提高了音量,含着怒气的声音在走廊里回响。
“牲畜就是牲畜,总有一天会反咬一口。”莫歇装似不经意地摆动双手,让衣襟上已经凝固的痕迹完全显露出来。
“这是?!”阿瑟斯倒吸一口气,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事件的严重程度显然超出了他的预期。
“不要这么激动,我亲爱的亚瑟。我想它现在……嗯,应该还活着?”莫歇唇角微勾,眼神十分真诚,“毕竟鲍里斯的医术很高明。”
“混蛋!你实在是不可理喻!”阿瑟斯的眼里冒出血丝,咬牙切齿地吼道。
“砰”的一声轻响,他身后的空气突然迸开,吹起他灿金色的发丝。紧接着无数透明流质涌向胸前,逐渐显现出轮廓。在阳光的照射下,化作一圈圈金色的光轮重叠交错,又如齿轮一般紧扣,随着流质的波动不断扭曲变化着。
这就是魔法师的威压,能削弱精神防御,降低魔法抗性。
“好了,亚瑟,我正要去换衣服。”莫歇的身体微不可察地一抖,这威压震得他头皮发麻。
然而他神情不变,默默找回自己呼吸的节奏,抬手拨了拨稍长的刘海,有些倦怠地倚着楼梯栏杆说:“你知道的,温莉向来喜欢整洁。”
“我警告过你,不许直呼母亲大人的名字,没礼貌的家伙!”声音刚落,一道金光自金轮中飞射而出,没有发出一点响动,直接洞穿了莫歇站立的那一级阶梯。空气中的微尘悄然飘落,被流质翻卷着与金色光粒共舞。
“好的,亚瑟,都听你的。”莫歇缓慢地挪动双脚,不慌不忙地走下阶梯,弯腰和阿瑟斯对视,“冷静下来,现在这种情况太引人注目了。你也不想惊动父亲吧,嗯?”
真不愧是三百年来唯二继承了最纯正的麦金托什血统的人。任谁亲眼见到这孩子的姿态,大概都会如此感慨。
莫歇听着自己心脏猛烈跳动的声音,一步步靠近,谨慎试探安全的边界。阿瑟斯·麦金托什,灿金色的发丝好像太阳的光芒,毫无杂质的蓝瞳中倒映着他的身影,看起来平凡又渺小。
这种近距离的、目不转睛的凝视令阿瑟斯感到万分嫌恶,愤怒的神情瞬间出现裂痕,“别离我这么近!”他抬手挡在面前,飞快地后撤几步拉开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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