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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无奈,让在浴池里面柔若无骨的江知鹤靠在我肩膀上,心想真是白日荒淫,大下午的居然又在做爱。
——他可真是个狐狸精。
我气愤地揉了揉他的腰肢,不知道为什么他能这么勾人。
江知鹤舒舒服服地躺在我的怀里,整个人放松着,好像找到了窝的兔子,格外的温顺。
我发现江知鹤是喜欢这个时刻的。
他很喜欢我们做爱结束之后的温存,他很喜欢我抱着他来清洗,这些我都可以感觉到,江知鹤的神情会完完全全舒展,眉头也可爱地放松。
不过他最喜欢的应该是我和他每天晚上一起泡脚的时候。
江知鹤他会很腼腆地笑着,任由我在他的泡脚桶里面踩他的脚背,或者安静地两个人互相贴近。
那个时候,他不像个规矩比天大的内侍,不像那个满手血腥、满心算计的督主,更像是我十四岁时爱上的那个干干净净的贵公子。
——真实的江知鹤,没有任何修饰,没有任何滤镜,没有任何身份。
他太小气了,只有在我们一起泡脚的时候,才愿意给我展露他那个样子。
皇权鼎盛,宫墙之内,我却觉得我们两个好似置身于普普通通的农家,意外地觉得很惬意。
35
我收到了江知鹤告病不上朝的折子,听说江知鹤在众目睽睽之下挨了沈长青的巴掌。
这事传得沸沸扬扬,好像江知鹤这个御前红人终于遭了报应是一件多么叫人拍手称快的事情。
收到江知鹤的折子的时候,我正在写赦免沈长青的孙女那封圣旨。刚写完那一封,翻开下一封的时候,一看,我心脏都要骤停了。
说起来他确确实实从来都没有告过病,至少在我的印象里面是没有的。
但是我又非常清楚,记得一开始他烧得是有多迷迷糊糊、病的是有多快要驾鹤西去,我顿时觉得他的身子骨实在是让人担心。
于是我在小安子十分担心又夹杂着一点点不赞同的目光下,直奔江知鹤宫外的那个府邸。
小安子就被我留在皇宫里面,替我遮掩一二。
不是我怕被人知道我去看江知鹤,而是皇帝出宫的流程太琐碎了,还有可能会被御史抓着念叨念叨,烦得很,我一看那些糟老头子就烦得很。
我就带了几个贴身侍卫出去,也没有穿任何会显示出皇帝身份的衣服,随便拿了一件常服,等到了东厂的时候,只看见有人急匆匆地跑来跑去,应该是拿着药方,有时候还抓着几包药。
总之大家都很忙碌。
甚至这种忙碌之中,带着一点轻微的紧张又凝滞的气氛。
青佑从房间里面掀开珠帘,正准备踏出房门,应该是要去办什么事情的时候,抬眼一看正好就瞧见了我。
他顿时大惊,连忙上前来行礼。
“奴才参见陛下,不知陛下驾到,有失远迎,请陛下恕罪!”
我摆了摆手示意他免礼,又想到了什么,问他:“江知鹤在里面吗?”
青佑点头,本来应该起身带路的,犹豫了一下,又重新跪在我的脚边。他“啪”地一下,额头就重重的磕在地板上的青砖上。
还真把我吓了一跳。
“请陛下为督公做主。”他低着头说。
我一听这话,顿时觉得有点稀奇了,“这普天之下,这中京之中,又有谁能够欺负的了江知鹤呢?”
“陛下一看便知。”
我闻言,里面进门,掀开床帐,露出江知鹤的模样。
江知鹤烧得病骨支离,躺在床榻之上,如同被秋风凋零的落叶,苍白而脆弱。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双颊深陷,原本妩媚的体态此刻显得瘦弱不堪。
他的双眼紧闭,眉头紧锁,仿佛在梦中也不得安宁,承受着无尽的痛苦。他迷迷糊糊地躺着,时而发出微弱的呻吟,声音沙哑而无力。
雪白纤细的双手无力地搭在床边,手指微微颤抖,仿佛想要抓住什么,却又无力回天。
凑近一听,他口中模糊不清地喊着什么,声音细若蚊蝇,却充满了无尽的悲凉。仔细辨认,才能听清他是在喊“娘”。
我当下愣在原地。
若非痛得不能忍受,何至于唤血脉最亲最依恋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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