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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川看看他,又回头看看屋子,刚才他明明可以自己拿出来却没取,于是问道:“可是有什么忌讳?”
元清笑了笑,解释道:“那倒没有,只是贫道……怕脏。”
元清抬头眯眼看了看四周与天光,今日是个阴沉沉雾蒙蒙的天,整个村落透着一股子死气,元清却说:“天气不错,适合观镜。”
所谓观镜,是在镜子里看到自己所希望看到的情景,譬如,某人过去做过什么,如今又在做什么。
当然这必定需要些媒介,譬如,一根头,一截指甲,甚至是一块皮屑。
更有修为高者,仅凭自己的灵力,可随心所欲观窥自己想看的,这些人大约也都在天上了。
孙胜取了红布,将这两件东西包好拿了出来。甚至在院子里为元清安排了一张张真人惯用的作法神台。
黎川看了看那张铺着红布的桌案,红布四角绣了喜字,如此瞧来大约是盖头之类的喜事用品。大约是不适合作法坛用的,于是问道,“这红布上怎有喜字?”
孙胜将东西放在桌案上,挠挠头,“就近找伍老五家借的,只有这个。”
黎川正要问元清可不可行,元清却没在乎那桌子,只是隔着红帕子拿起铜镜,举起镜子找起方位来。
左两步,右五步,后三步,前七步……终于满意地站定,符纸夹了头,朝天空一扬。
符纸瞬间燃烧起来,带着那根丝,烧成灰烬,灰烬落在铜镜上。
轻轻一口气。
“诸君且坐定~妾唱一段情~千山春色满~红窗语声轻~”
柔若黄鹂的小调从镜子里传来,元清看着镜子对黎川说:“先生过来看看。”
黎川走过去,只见镜中一个汉子挑着大量的皮毛推开了茶社的门。皮毛上还停着些细雪,汉子脸上是风雪吹过的红,颊边一圈胡青,眉眼浓郁。“来一碗热汤茶。”
汉子坐定,眼神就看过来。
“郎啊慢些行~妾系思君铃~”
……
“郎君归有期~腮红鬓如云~郎君归家来~夫妻双行径~”
一曲罢了,听客叫好,红绡铜钱扔上台来。唯有那汉子起身走过来,盯着歌女冻红的手,弯腰将一个裘皮小包放在了台上,转身离开了茶社。
裘皮小包拾起,拆开来看,里面竟是一个汤婆子。视线看向街道,早没了想看那人的身影。
再看,镜中全是一片红,摇摇晃晃的。震天的锣鼓,吵闹却欢喜。
盖头挑开来,青腮的汉子身着红布衣裳,面色是酒酿的沱红。
“我蒋光宗这辈子,定对二娘好!”
可画面一转。
“光宗!”怀里抱着半片衣裳,撕心裂肺地叫喊。可是,那个穿风过雨送暖炉的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蒋耀祖油腻的脸出现在镜子里,“嫂嫂!大哥已经没了,你总要为我蒋家传宗接代不是!”
“小叔醉了。”
“嫂嫂,我醉不醉,你还不知?力气大着呢!保准和大哥一样有力气。”
“小叔切莫如此说了。”
“嫂嫂~”
元清抬指划了一下,镜子忽然静了,画面却依然在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