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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开始一厢情愿的猜想,这个游戏在女人堆里的男人也在心里藏了许多东西,不愿意被别人看见,哪怕被人猜到一丝一毫,也会让他难过的要死。她在心里祝愿,如果她猜的是对的,g能有个比她好一些的结果,虽然eli是个混蛋,虽然他不愿意放弃和别的女人睡觉的机会,但他却也有他的深情。在那个短暂的季节,她不知道自己和eli究竟谁爱的更深一些,却可以肯定同样热烈。
那天之后,eli找了个机会把g转交给了另一个经纪人,从此对她不闻不问。她和g也在面试的地方遇见过几次,但几乎没说什么话。在旁观者看起来一切都没什么异样,只有当事人知道他们之间终究不是原来的样子了。
(part4)
不久,圣诞节来了,g和她的新男友从aspen度假回来,臂弯里搭着一件银蓝十字水貂短大衣,在经纪公司的电梯厅里遇到g。
g过来跟她打招呼,看见那件皮草,捧起袖子贴在脸上,感觉那些细密柔软的针毛,欣喜地说漂亮极了。
这个十足孩子气的举动让g记起许多混乱的片断,亲吻、伤痕、痛与快乐,只不过是几个月,却又像有一生之久。她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声音,收回那只袖子,说衣服是在barney’s或者bergdorfgoodan买的,她记不太清了,假装自若的发出邀请:“有时间我们可以一起去买东西。”
g抿嘴笑了一下,回答:“第五大道对我来说太贵了,你知道的。”
这句既亲近又疏远的话在g的心里生出混杂着爱与恨的酸楚,她带着些恶意的揶揄道:“说实话,我也买不起,不过,你可以叫eli一起去,他付得起。”
“为什么?”g反问,不像是装腔作势,倒像是真的觉得好笑,“他怎么会付钱给我买东西?”
电梯门开了,两个女职员从里面出来,她们手上拿的蓝莓玛芬散发出甜腻的气味,让g觉得一阵恶心,她弯下腰剧烈的呕吐,酸涩的胃液从喉咙里涌出来。g试图过来扶她,挽起她的头发,被她推开了。她支撑着站起来,去洗手间洗掉嘴边残留的呕吐物,也洗掉了脸上的妆。她知道g就跟在身后看着她,却一直都没回头,甚至不敢抬起头看镜子。她害怕看到g脸上的表情,怜悯?厌恶?或是冷漠?不管是哪一种,只要她们眼神相交,那么只需要短短的一瞬,她所有的面具和伪装都将一一碎裂。
“我没事。”g记得自己这么对g说,没等到回答就低着头逃出了clef,坐上一部出租车。她听到司机在反反复复的问:“小姐,嗨小姐,你要上哪儿?”却没办法开口说出一句话,心里充斥着最荒唐的想象——她如何絮絮的把所有的事情讲给g听。她会对g说,这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的她既没有业余爱好,也没有固定住所,有时一天工作二十个小时几乎不吃东西,有时整天整夜的躺在沙发上面,毫无节制的吃任何看到抓到的食物,然后再到厕所里扣喉咙吐掉,这对她来说已经是一种习惯了;也会告诉g,她的男朋友喜欢舔她的身体,却不愿和她接吻,甚至不会靠近她的嘴巴,听她说话,因为她嘴里满是着呕吐的味道;她还要让g知道,她的身体状况已经影响到她的工作,她的经纪人刚刚给她下了最后通牒,如果情况没有好转,就不会再给任何她新的工作……而这都是因为你啊,我的爱,都是因为你啊。
在随后的日子里,g的情况没有好转,反而愈演愈烈。她在美国的一个亲戚受她父母之托来到纽约,带她去看医生,然后为她办了休学。那个时候,她的bi比正常值下限低百分之二十,差不多有四个月没来月经,牙齿被呕吐带出来胃酸严重腐蚀,心电图也有些异样。亲戚不愿把她带回康涅狄格的家里,就送她去了附近的一所疗养院做康复治疗。
最初入院的时候,g整日穿着睡衣和绒布拖鞋,蓬头垢面,时而绝望时而易怒。g几乎每个礼拜都来看她,有时会带些自己煮的东西过来,做得最多的是从唐人街买原料回来炖的当归鸡汤。g不愿意让g看见自己的样子,却又做不到那么决绝,只好经常利用病人的特权耍耍脾气,心里却是有一些内疚的,毕竟所有的决定都是她自己做的,g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她们又像从前一样时不时地见面,在一起讲讲话,但对某些事情则是绝口不提的。
就这样一直到了四月份,一个星期三,g又过来看她。那天中午,她们坐在餐厅里,g照例把调羹塞到她手里,没有商量余地的要她把保温杯里的炖品统统吃完,一边看她吃一边说,自己小时候身体不好,妈妈几乎每天都有一炖盅的东西逼着吃下去,吃不惯那个味道,清蒸就又改成了红烧,再多放些姜片。一定要吃,当药吃,妈妈总是这么说的。
g放下调羹,看着g不动。
“怎么了你?”g问道。
“这是你第一次说你小时候的事情。”g回答,突然觉得很委屈,几乎落下泪来。
g伸出一只手扶住她肩膀,又像从前一样避开那个话题,说起最近的天气,说她在医院遇到一个有趣的人。
g感到一阵莫名的气愤,重又变得冷酷,她对g说:“其实我看到过你妈妈的。”
g先是笑了一下,好像不相信,然后静止在那里。
“你留在eli那里的箱子……”g颤抖着继续,心里却有一丝得意,直到那只寒酸的旅行箱,淡血色的舞鞋,还有那张全家福在她脑子里一样接一样的变得鲜明而具体,她没办法说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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