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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三个字发音很轻,连他自己都感觉道身体在抖,内心的恐惧敢越扩越大,像是做了恶梦般几欲挣扎起来。黑将皱着眉将他推开,明显不悦地说道:“她昨日饮毒威胁星长老,说要以血换地宫的进入权。”“什么?”墨蛟不置信地瞪大双眼,地宫是天都的圣地,哪能说进就进。“长老答应了?”“算是答应了!”黑将冷哼一声,“他哪有权力让她进,他将她送到那加身边,让她自己想办法,不过地宫的位置连那加自己都不知道,如何进?”“他们骗她?”墨蛟的脸刷地白了起来。黑将不屑地看了他一眼道:“何止是骗,你想想,星长老会让一个威胁过他的人存在吗?”墨蛟听到这里脸色由白转青,道:“你的意思……他们……”黑将点点头,拿起身旁的弓箭,拉弓上弦,就听“嗖”地一声,铁箭穿墙而过。不一会儿一个士兵拿着一根乌黑的箭屁颠颠地跑来,献宝似的嚷嚷:“将军,钉在树上了,小的好不容易才拔出来!”黑将沉着脸接过,低首抚摸着锃亮的箭头,喃喃道:“墨蛟,她死定了!”刀戢摩擦出耀眼的火花,墨蛟带着血丝的眼死瞪住眼前的士兵,忿忿地想推开交叉在眼前的兵刃。“滚开!”“帝阁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士兵的话语同手中的兵刃一样的冷,墨蛟的心坠入谷底,黑将是对的,他早就该告诉他,而不是等到连城入了帝阁以后。“你怎么不早说!”墨蛟犹记得自己愤怒地向他吼叫。“我想说的,可你昨晚在哪?”黑将的话像一根锋利的钉子深深地戳进墨蛟的心里,那一刻浑身仿佛被雨水淋透了般的冰凉。“让我进去,不然让里面的人出来,我有话要问他们!”墨蛟的理智几乎全然消失,铁钳般的手,用虎口紧紧套出腰间的剑鞘。士兵们却依然目无表情地立着,帝阁旁两排高大的卫士们一个个神情严峻,警惕地望着墨蛟。“将军,我们按命令行事!”冷硬的话语击穿了墨蛟最后一丝自制力,腰间的宝剑出鞘,霎时间电光火石,就在这一刻凌空传来一声怒吼:“住手,你要造反吗?”帝阁,占星堂连城静静地躺在祭台上。双腕系着血色的丝线,她侧头看了看,却莫名的想起月老的红线,那一根绵绵,扣紧自己的小指却看不到另一头的终结,连城想,也许不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姻缘线,比如她,便是被月老抛弃的人。“准备好了吗?”身旁有人出声,连城看到那日的长老,名字不记得,只是最严肃的那个,他的眼神不像其他人,眼里总有些什么在闪烁,是什么?连城想不起来,只觉得熟悉和战栗。“开始吧!”那声音又响,继而看到深蓝色的衣袍,星长老立在连城身边轻轻地划动星杖,紫色的光芒流星般划过,星图清晰地出现在连城身体的正上方,他微一抖动手臂,星图的群星光芒一亮,隐隐出现奇怪的文字。“那是什么?”连城出声,却没有得到答案,长老只是默默念出奇怪的咒语,连城忽觉手腕一痛,右腕的丝线深深地扎进皮肤里,血,渗了出来,瞬间在洁白的皓腕上绽放了红莲。帝阁外乱作一团,黑将牢牢扣住墨蛟扬剑的手怒斥道:“你想造反吗?”“我不想!”墨蛟咬着牙吼道,“但我想不到帝阁的守卫者们原来是群背信弃义的人!”黑将双眸一眯,用眼角的余光扫了眼在场的士兵,随即扬手“啪”地扇了墨蛟一个耳光。“一个禁卫将军有什么资格评判帝阁?”墨蛟被打懵了,站在那里愣愣地看着黑将,见他一抬手两名高大的护卫靠了过来,一左一右将墨蛟架了起来。“放开我!”墨蛟挣扎,黑将只是冷冷地看着他没用应允的意思。“我再说遍,放开我!”墨蛟停了下来,眼睛通红地瞪着黑将。“现在放开有什么用,你忘了在墨府我跟你说了什么?是你执意将她送进来的,你就要有能力承担这一后果。”黑将眼神犀利,字字戳在墨蛟的痛处,雨丝打在黑色的铁面上,像泪一样顺着轮廓流了下来,墨蛟慢慢咧开了嘴,喉咙口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哟,干什么呢?这么多人,搭戏台子字哪!”远远地传来一声轻浮地调侃,众人顺着声音回头,只见燕王一身盛装朝服,摇着扇子,撑着伞,被众人簇拥着向着帝阁走来。“长老,还没够吗?”祭坛上的连城嘤咛了一声,再不言语,祭台下的瓷钵已是满满的一钵鲜血,立在一旁的沙长老显得有些不安,眼角不住的给其他二位使眼色,后者也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星长老冷酷地俯视着连城的面容,嘴角微微上扬出冰冷的笑意。连城渐渐不觉疼痛,眼前的黑暗散去,自己已在云端深处,前方是一座桥,雀儿搭建而成,连城曾听说那是鹊桥,鹊桥在人间,虽不如天庭的绚丽,却是用至情至性所建。而鹊桥两端的人为坚守羽翼同飞,而刮起地坼天裂的风暴。连城是那样欣羡这种爱情,羡慕到极致便是深深的极嫉妒。“风音……”风中传来喃喃的低语,连城用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她知道是她,那个湖神英招,但她不明白为何前世的仇人会那样凄苦地呼唤自己,她与她之间又有怎样的恩怨?此生为人,为何她要转生为风佑,又为何要与她纠缠?连城不明白,难道她与他在此生相寻相觅,只为圆前世的恨吗?《神罚录》,连城突然惊起,只有《神罚录》能解开前世的谜团,他们三人之间的事也许并不向传说中那样。“风音……跟我走……”那个声音越来越近,可连城的眼前却越来越模糊,身子像被谁轻轻托了起来,飘飘地,说不出的轻松。“大王,你不可以带走这个女子!”星长老沉着脸不悦的看着那加。“她是我宫里的侍女,不是帝阁的仆人!”那加义正严词,毫不妥协地回瞪过去。“还真是个美人啊!”站在一旁的燕王托着下巴对身边的随从小声嘀咕,但话语却一字不漏的传进那加的耳里,他不悦地皱了皱眉,心有余悸地看着那漫过瓷钵流满一地的鲜血,突然觉得气血翻涌,随即喉口一甜,哇地一声,一大口鲜血吐了出来,帝阁顿时乱作一团,众人都围了上来,但见那加横抱着连城对着星长老大吼道:“你们这些出尔反尔的老头,竟然这样对待一个女人,什么狗屁的血饲,孤不要也不稀罕,孤就这半条贱命,苍天要,尽管拿去,别让孤再知道你们躲在这帝阁之中干什么龌龊之事,不然,一把火统统将你们烧干净!”那加说完转身就像离去,突然身子猛晃了下,摇摇欲坠,正巧赶来的黑将一把将他托起,他分开那加怀中的连城,交与身边的侍卫,自己抱起昏迷的那加,临走时回身看了眼心有不甘的星长老,冷然地说了句:“长老,您教我的,人应该言而有信!”身后的星长老身子猛地一颤,失望地看着黑将远去的背影。朝阳刁难 袒露真情黑将是算好的,从连城踏出墨府的那一刻,他就一直在想办法。相比于墨蛟和那加,他更了解帝阁,可以说是帝阁让他活了下来,帝阁给了他一切,但这些并没有阻碍他的思维,黑将不是个愚忠的人,他守护那加是因为他内心自己所没有的那份纯真,而帝阁对于天都无疑是一个阻碍的毒瘤,他们牵扯太多,管制太多,连帝王也要礼让三分,天都的百姓将他们奉作神灵,其实只有他们自己明白,他们有同凡人一样的野心和欲望。黑将从不认为帝阁会放过连城,不为别的,就只是那双金色的眼睛,他们就不会放过她,尤其是星长老,在他身边长大的黑将太明白那个人的性情,但有些事是他不能说的,包括那加,人总有一些必须藏在心底的东西,譬如自己,譬如那加,譬如,自己铁面后的那只……眼睛。“墨将军还好吧!”黑将走到宫内的牢房前垫着脚向内探视,看守的士兵一脸窘色小声说道:“将军,笼子都被他拆了,就这一道铁门,兄弟们守的胆战心惊啊!”黑将回头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从怀中掏出一锭金子丢给他道:“拿去给兄弟们打酒!”“是!”士兵两腿一并行了个礼将钥匙交给黑将,转身一溜烟地就消失了,黑将对着他的背影笑了笑,转动手中的钥匙咔一声将铁门打了开来。“你来干什么?”昏暗的牢房内一声低哑的嗓音响起,黑将不适应屋内的黑暗,被脚下的铁栏杆绊了个踉跄。“这会儿功夫干了不少事儿!不错,这牢房是该修修了,省了国库的苦力钱,回头粉刷一下,让人送几个新笼子来!”黑将搓着手漫不经心地看着一地狼籍,临了偷偷扫了墨蛟一眼。“她怎么样了?”那蜷在角落里的男人便是那整日威风飒飒的墨大将军吗?黑将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此时他发誓散乱,一身狼狈,身上野兽般的芒刺还没来得及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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