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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嘴角擒笑,将斗篷递给一边的仆人,笑著跨步走进大厅:“各位可都好?”
“好个毛线!”靠里边儿的一个彪形大汉爆了句粗口,“钱爷你不知道,我们可是被整惨了!”
“我当然知道,不然也不会来这里。”男子叹口气,走上大厅的主座坐下,拿起茶杯喝口水,才又道,“至今发生的事情,你们可有头绪了?”
底下的人互相看看,实诚地摇摇头。
“钱爷,那堡主怎麽说呢?”又一个人问道。
“堡主让我来看看。”男子放下茶杯,道。
银松堡,天下第一堡,盘踞北方,势力惊人,连皇族都忌惮三分。所谓树大招风,所以明著暗著使绊子的也不在少数。
若是平时,敌友分明,但这次不知是哪家,暗地里做了许多小动作。损失倒不大,但是这种隔著衣服瘙痒的感觉,让皇城分处的人苦不堪言。
银松堡主苍墨,和几个心腹谋士几番商议後,确定此事不同寻常。同时,苍墨的左右手之一,钱荣,也就是人尊称的“钱爷”,是兼任皇城分处主管的,於是便被派到了皇城,要一探究竟。
钱荣,不同他名字的,嗯,大众,其实是长得清清秀秀的,个子也高,虽看起来不算壮实,但熟识的人都知他青白衣衫下,是天下难得一见的好身手。不仅如此,他也是所谓的文韬武略,不然怎能年纪轻轻就当上苍墨信得过的副手之一。
钱荣的性子,也如外表一般,待人有礼,但是疏远三分,清清淡淡的。初时,很多以貌取人的在这点上摔了不小的跟头,本以为是团好捏的泥,孰料却是实打实的大理石。
“钱爷,这是最近我们的情况。”张立山呈上一本折页。
钱荣接过来,粗粗扫了一眼。这折页不薄──没事找找银松堡小麻烦不是难事,难的是一直找银松堡小麻烦,这都持续了快两个月了。
无非是些钱庄流传出假银票,赌场被人挑场子,当铺收到货後无故破损,镖局运的货先确定无碍却被路上官兵搜出了违禁品,等等之类的事情。钱荣一手扶著额头,一边又翻了翻那本子。
“都追查了来源了吗?”钱荣问。
“都追查了,但是,找不到。”张立山摇头。
“你们都查不到,来头不小。”钱荣拧著眉头,“既然来头不小,为何又只是做些诸如小孩子恶作剧的事情?”
底下几人对看几眼:“我们也疑惑,只是不敢妄加揣测。”
钱荣想了想:“张哥,把近期分处要做的事情列个清单出来。”
“是。”张立山答,呈上另一份折页,“已经列好了。”
钱荣看他一眼,接过折页,埋头细看,嘴角擒著笑:“果然不愧是张哥。”
“都跟在你身边做了这麽久的事情了。”张立山也笑答。
钱荣细细看了那清单,地、衣、武、商五大方面的,都排了满满当当的事情要做,唯独粮商没事做。要从中筛选出“那人”会下手的地方,还真是不算容易。
钱荣挑挑眉,索性拿起笔,沾了朱砂墨,在那清单上後面,加了几条,再交给张立山。
张立山细细瞧了,都是粮商方面的事情,便抬头,稍有不解道:“钱爷觉得‘那人’接下来会在这方面动手。”
“其他的‘他’都试过了不是吗。”钱荣挑眉,“唯独因为粮商处近日风调雨顺没有动作,让他找不到机会罢。”
“钱爷如此肯定?”张立山笑问。
钱荣也笑:“猜的。”
接下来几日,钱荣坐镇皇城粮商分处,当然是秘密进行的,甚至连他到皇城一事,也没多少人知道。
前几日,吩咐张立山放出消息,从江南调出一批价值千金的顶级蜜饯上京城,欲寻找买家。果然隔日就有人来要定下这批货。来的人说是替人办事的人,钱荣便也没露面,让张立山签了一纸约书,自己在幕後看著。
货走的是水路,约十日有余,钱荣亲自验货,都是江南农商精挑细选的,味道甘甜清香,顶得上贡品级别。钱荣又亲自看著分装封箱,然後在幕後等著买家来取。
买家前几次也见过,矮矮胖胖的中年人,姓黄,名不见经传的小商人一个,说是拿出自己全部身家,就靠这一批蜜饯最後一次尝试发家了。
钱荣看著他和张立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中间过程很是顺畅。钱荣手托著腮,就等著好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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