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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灏亨举着胳膊,伸出食指冲他勾了勾。司徒笙严肃地说:&ldo;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对别人的手指过敏。&rdo;英灏亨干脆站起来,一把按住司徒笙的肩膀,手指轻轻地从他的下唇擦过,上面粘着一片香菜叶。司徒笙道:&ldo;这种事我的手指也能干。&rdo;英灏亨理直气壮地说:&ldo;我发现的。&rdo;司徒笙:&ldo;……&rdo;吃饱喝足,正准备出去消消食,司徒笙的手机就短促地响了一声,手机里多了一条新短信。隔了几秒,英灏亨的手机也响了起来。英灏亨接电话的口气十分敷衍,等他放下电话,就看到司徒笙摇了摇手机:&ldo;我想我们收到的应该是同一个消息。&rdo;英灏亨道:&ldo;说说你的看法。&rdo;司徒笙边站起来边说:&ldo;既然是解救人质,那么再多的看法也改变不了英励勤即将采取的行动。&rdo;英励勤发给他的短信里说,绑匪又寄了一封信给他,还是冒充银行账单寄来的,让他去一个山里的废弃养殖场解救人质。英灏亨仍像大爷似的坐着,好似在短短几十分钟内,屁股与椅子已产生了深厚的感情,一点都不肯挪动:&ldo;你觉得这是陷阱?&rdo;司徒笙摇摇头道:&ldo;不好说啊。&rdo;英灏亨道:&ldo;你到底在垃圾场里挖到了什么?&rdo;对英励勤,司徒笙是遮着掩着,但对英灏亨,却纯属&ldo;逗你玩&rdo;,吊够了胃口,就直接给了答案:&ldo;我在赎金里放了追踪器。四万块直接进了垃圾场,无人发现,三万块被三个不同年龄、不同职业、毫无瓜葛的人捡走了,剩下的一万块,追踪器被丢在了垃圾桶里,钱不见了。&rdo;英灏亨道:&ldo;那个人或许只要一万块?&rdo;司徒笙无语地看着他,手指点了点站在不远处眼巴巴地等待结账的老板。&ldo;或者,他根本不是冲着钱来的。&rdo;英灏亨视若无睹,自顾自地说,&ldo;他是冲着英励勤?&rdo;司徒笙道:&ldo;如果我没有看错,你脸上的这种表情应该叫做幸灾乐祸。&rdo;英灏亨开心得毫不遮掩:&ldo;你看得很准。&rdo;司徒笙道:&ldo;我突然觉得你的嫌疑很大。&rdo;&ldo;哦?&rdo;&ldo;第九局你是他最好的朋友。两人默默地&ldo;爬&rdo;了会儿山路。一双眼睛盯着窗外,时开时闭地打着瞌睡的司徒笙突然&ldo;咦&rdo;了一声。英灏亨眼睛飞快地朝着两旁扫了一眼,沉声道:&ldo;不管你看到什么都不要说出来。&rdo;山里寒气森森,随着天色越来越暗,山里阴郁之气集结,静得吓人。他开始加速。&ldo;我不是看到了什么,而是没看到什么。&rdo;他趴着车窗,仰望着山顶的方向,嘀咕道,&ldo;很久没看到英励勤了。&rdo;英灏亨道:&ldo;可能被树遮住了。&rdo;&ldo;树能遮住的也只有那一段路……难道他已经找到人了?&rdo;司徒笙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电话响了半天无人应答。司徒笙神色凝重:&ldo;开慢点。&rdo;不用他说,英灏亨也减慢了速度。虽说他和司徒笙的身手都不错,但是在这种黑漆漆阴森森容易中埋伏的地方,再厉害的人也可能在阴沟里翻船。司徒笙打了个电话给罗蜜,交代了几句,然后每隔一分钟发了一条短信过去。英灏亨的车越开越慢,几乎是龟速爬行,天却越发暗沉了。司徒笙突然低咒了一声。英灏亨道:&ldo;嗯?&rdo;&ldo;手机没信号了。&rdo;英灏亨将自己的手机递过去。司徒笙瞄了眼:&ldo;你的也没有。&rdo;英灏亨正全神贯注地盯着前路和周围的环境:&ldo;一会儿再说。&rdo;&ldo;不能一会儿再说。&rdo;司徒笙苦笑道,&ldo;我和罗蜜约定,如果我三分钟之内没有发短信给他,就让她通知英衡山。&rdo;英灏亨皱了皱眉,又很快松开:&ldo;的确很需要。我可不想乌漆墨黑地开车下山。&rdo;既然他这么说,司徒笙自然无话可说。英灏亨突然打开了车前灯。司徒笙身体一绷,立刻坐了起来。灯光照耀的山道豁然开朗,在参天大树的环绕中,一栋木屋突兀地伫立在山道与悬崖之间。屋前,赫然停着英励勤的车。英灏亨正要将车停到一旁,就看到一个黑影状若癫狂地飞扑过来。看着瞳孔微缩的英灏亨,司徒笙无比冷静道:&ldo;踩刹车。&rdo;英灏亨面色冷峻,冷静地踩住了刹车。那道黑影扑在车上,顿了顿,抬头的刹那,让车里的两个人都看清楚了他的脸‐‐朱维恩。英灏亨把车子熄火,正要开车门,朱维恩已经冲到了驾驶座的车窗边,身体刚好被打开的车门撞了回去,跌坐在地上。司徒笙从另一头下车,举着手机正要对他拍照,就见他的屁股像生了弹簧一样从地上跳起来,抓起英灏亨的手就往木屋的方向冲。英灏亨被拖出两步,双手猛然使力,将人反拉了回来,甩到地上!&ldo;救命。&rdo;躺在地上的朱维恩呻吟了一声,很快连滚带爬地坐起来,又去拉手,不过这次他拉的是司徒笙。司徒笙的手腕被他握住就像被铁钳子钳住一样,手掌一下子麻了。朱维恩拖着他冲向木屋:&ldo;救我哥哥!救救我哥哥!拜托你们!&rdo;木屋门口,英励勤正侧身躺着,左边额头开了花,血糊了一脸。司徒笙一惊,手臂一拉,将朱维恩的手臂反扭,挣脱开他的钳制,脱兔般地蹿向木屋,一脚踢开门。门后漆黑一片,司徒笙用手机照明,环视屋内。木屋里面不大,一张用石头和木板搭起来的床,一张跛腿的椅子,一张挂在窗边的漏风竹帘,三样东西,一目了然。他照了照门,又照了照房顶和墙角,手指在地上摸了一把才出来。英灏亨和朱维恩一起将人抬上了车,正过来迎他。司徒笙道:&ldo;他怎么说?&rdo;英灏亨道:&ldo;他说自己被下了安眠药,醒来的时候就看见英励勤满脸是血地躺在门口,身上值钱的东西都被拿走了。&rdo;司徒笙道:&ldo;也就是说,绑匪将朱维恩带到了这里,迷昏了他,等英励勤上门时,再打劫了英励勤。唔,看不上八万块钱,却打劫英励勤,看来这个绑匪是个恋物癖。&rdo;英灏亨低声道:&ldo;下山只有一条路。&rdo;他们在路上却没有遇到任何人。两人边说边走,到了车边,自自然然地住了口。下山到一半,天色已然全黑,明月未及悬挂,繁星尚待苏醒,四周只有车头的两束灯光照着前路。车内极静,后座偶尔会响起极轻的呜咽声。等车驶到县里的医院时,英励勤竟然醒了,额头缝了十二针,人晕晕乎乎的,对案发经过语焉不详。他醒来后,朱维恩哭得厉害,好似他醒了比没醒还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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