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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的衙役说到这里收音,伸出手指往上指了指。
意思明显。
其他几人了然地笑了笑。
他们县令人是中庸,可察言观色的站队能力堪称一绝!可怜这新来的陈进士,领了这被低看的官职不只要受太尉折辱,还要面对县令刁难。
这官路十之八九走不了太远。
此事众人心照不宣,他们本想再说几句自己的见解,不料前方几个衙役跑了过来,嘴里嚷嚷着来活了来活了,竟是片刻不让人清闲。
几人对视一眼,唉声叹气地拿起刀具跑了出去。
与此同时,带着画卷的陈生面无表情地站在北街,望着城北最有名的墨斋陷入沉思。
“是他吗?”
修长的手指打开对折的宣纸。
两个鬼鬼祟祟的人躲在包子铺后,先是看了看手中的画像,再看了看对面英俊的男子。
矮个子的说:“没错,是他!但怎么……瞧着与在京中时不太一样?”
高个子的连忙问:“哪里不一样?”
矮个子的人比划了两下:“县主抢人那次我去了,那时这人坐在墨斋里,通身气派好似权贵,是眉眼冷肃,持重有礼,一看就是有大作为的人。而此刻观他……”
——不太好说。
矮个子和高个子同时眯起眼睛,望着陈生的身影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他们二人是越河县主手下,在陈生离京后奉命前来,身上背着越河县主的期许。
越河县主也不知被这人下了什么迷药,就算被他伤了也还是对他念念不忘。前些日子还为了他特意去求太后懿旨,想让太后指婚,为此被太后长公主训斥一通。之后县主表面老实了几日,暗地里却小动作不断,并偷偷将他们派了过来……
高个子的人瞧着陈生平静中透露出一丝憨傻的脸,强行挽尊:“难事过多稍露疲态也属常事。若不是命运多舛心灰意冷,我们这县马也不会去寺中小住。”
矮个子的点点头:“说得在理,那现在按计划行事?”
高个子回想了一下出门前县主的嘱咐,那总喜欢趴在墙上看郎君的县主曾说过——
“我家阿生还是涉世不深,不知人心险恶,觉得粗茶淡饭的日子也叫活着,不知身为权贵的美妙之处……也是时候告诉我家阿生,什么叫贵戚权门了。”
脑海中闪过“贵戚权门”这四个大字,高个子与街上其他几个人点了一下头,打了个暗号准备动手。
而在他们身后,一张宣纸高高举起,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望着陈生,小声交谈。
“是他吗?”
“没错,是他!”
确准之后拿画的人将画收了起来。
女人说:“这陈生如此不识好歹,主子为何执意选他?”
街道上,包子铺后的面摊中站着一男一女,这两人是长公主身边的侍从,前些日领了长公主的密令来到望京,目的自然是为了陈生而来。只不过他们来时陈生已经入了千衫寺,他们不好去寺内闹,只好在一旁耐心等待,终于在今日等到陈生离寺。
男子说:“县主到现在还念着这陈生,主子看在眼里怎会没有作为!”说完假话,他拿起面碗挡住脸,小声说真话:“再说,我们县主年岁不小了,如今是高不成低不就,你以为主子不急?按照常理来说县主比公主好许,更别提主子与柏亲王都有实权在身。可如今因县主行事荒……哪个世家敢要?清白人家谁想要?如今是低嫁贬了身份,高许无人想娶,身旁讨好的又都是些居心不良只贪求主子和亲王权势的人。这样的人主子和亲王根本看不上,算来算去也就这陈进士是个良配。”
男子细说:“陈进士有实才,虽是寒门出身但前途无量,县主嫁他虽是低嫁但情势不同。若两人事成,以陈进士的才华,再加上主子的扶持,位极人臣不是难事。县主若与他在一起,他一可照顾县主,二能接手主子这方的势力,是县主日后的另一个依仗,选他总要比选那些世家出身的酒囊饭袋好上一些。”
女子说:“如此说来,主子一直很中意这陈生?”
“废话,”男人翻了个白眼,咽下陈生在京时长公主总喜欢躲在墙侧瞧女婿一事,说:“若不是想让他当佳婿,这陈生早就死了。你以为伤了皇亲贵胄的人还能平安归乡?——也不动动脑子。”
女子眨了眨眼:“可这陈生宁可归乡都不愿娶县主,我们来这又能改变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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