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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嬿焦急万分,带上尹况匆匆进宫。
路过院子时,梁嬿遇到晨起从后院打桩回来的十七,往日她还会与十七说上两句,逗逗他玩,可如今她一心想快些到慈元宫。自从父皇驾崩,母后悲怆万分,身子也大不如前了,今年寒春又得了很严重的风寒,足足养了一个月病情才有所好转。
女子衣袂飘飘,神色匆忙,十七终于听见她腰间的禁步发出细碎的声音。他欲与梁嬿打招呼,可梁嬿不曾看他一眼,与尹况匆匆远去。
如同昨日黄昏回到府上,对他不理不睬。
清幽的脂粉味也未曾停留,十七只闻到了一丝,便再也没闻到了。
垂在身侧的手,暗暗攥紧拳头,十七折身,回到后院对着木桩一通乱打。
“喜新厌旧,始乱终弃,视而不见!”
十七一股子气没处撒,便只能对着木桩打来打去,他后悔昨夜去找那姓岳的报仇了。
皇城,慈元宫。
少帝还未下朝,年轻的皇后在床榻前伺候太后喝药。梁嬿一进殿便闻到浓郁的药味,不禁蹙眉。
殿中宫人看见梁嬿急忙行礼。
太后虚弱地靠在床头,抚开皇后递来的药碗,对梁嬿怒道:“你给哀家跪下!”
宫人惶恐,无一不跪。皇后收了药碗,与梁嬿一同跪在床前,劝道:“母后,身体要紧,御医嘱托切勿动怒。”
皇后乃江南人士,温婉端庄,就连说话亦是江南水乡般温温柔柔。其祖父乃前太傅,她与少帝的姻缘还是先帝在世时亲许的。
梁嬿不知母亲为何这般生气,跪在床榻前,态度软了些,“母后让儿臣跪,儿臣便跪。儿臣带了尹况为母后诊脉,恳请母后让尹况诊脉。”
梁嬿匍匐跪拜,太后见状又想起宫外的闲言碎语,情绪难免激动。
泪水盈盈蓄满眼眶,太后揪着被角心痛不已,“哀家这病,就是被你气出来的!”
话音刚落,太后剧烈地咳起来,梁嬿忙起身递去温水。
太后缓了缓,遣走皇后已经殿中宫人,遂了梁嬿的愿,让尹况诊脉,安女儿的心。
尹况有了论断,“太后娘娘肝火旺,一股气未发出去,受了刺激才昏厥的,需吃药静养。”
梁嬿悬着心,总算放下。
太后对尹况道:“你出去,哀家与淼淼单独说几句。”
“长公主携新宠逛街,千金一掷博男一笑,酒楼包菜讨男子欢心,你甚至……”
太后气得身子颤抖,怒道:“甚至为了那男子连性命都豁出去了!那是死囚!死囚为了活命什么都能做得出来!你怎能将自己的命白白送到囚徒手中!”
晨间她礼佛出来,听见角落的宫人在闲聊,每一句都在往她心窝扎针。
“淼淼,听母后一句劝,不要再犯傻了!朝堂凶险,这都是陛下该面对的,与你无关,你又何必涉足?陛下如何对付摄政王,是陛下的事,无需你护着。”太后握住女儿的手,泪眼婆娑,劝道:“母后不想再听见你的闲言碎语。”
梁嬿与少帝乃一母双胎,一前一后出生,可如今少帝已纳皇后,而梁嬿还未出嫁,甚至她如今的名声,没有哪家男子愿意娶。
太后一想到这里,心便跟着痛。
沉默片刻,梁嬿伸手擦干母亲眼角的泪,“儿臣明白。”
“母后放心,淼淼做决断前,都已考虑过安危,儿臣绝不会以身犯险。”
“你怎就不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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