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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话,若是落在一世俗婆子嘴里说出来,那就实打实是谄媚讨好之言,但她神色认真言语恳切,可见字字出于真心。
瑞初放下书,由衷赞道:“好眼光。”
黛澜摇头,正色道:“我不过实话实说而已,是娘娘风采出众,实在令人折服。”
瑞初脸上涌现出一种遇到知己的欣慰快乐,认真地点头。
敏若被她们俩这一来一回弄得哭笑不得,摇头无奈道:“得了,坐下,尝尝我新得的春茶。”
黛澜送来的也是皇贵妃新得的茶叶,不过是旧藏的白茶,细嗅一股幽芳,可见是珍品。在宫里,白茶并不吃香,不算主流稀罕茶叶,皇贵妃拿来送人也不过是因为敏若喜欢罢了。
敏若笑着收下,正要说些什么,忽听外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瑞初皱着小眉头往外看——敏若待下宽厚但不影响她规矩严格,永寿宫内是不允许出现这种脚步声的。
敏若倒是镇定从容,还轻轻吹了吹宣纸上未敢的墨迹,然后撂下笔,素手推开窗子,对外问道:“怎么了这是?”
梁九功面带急色地进来,见到她这从容平和的模样,却好像一潭静水一下浇在他的心火上,叫他也不禁跟着平静下来。
他低低舒了口气,行礼道:“贵主子,皇上有请您往阿哥所走一趟。”
“怎么还忽然去阿哥所了?……安儿又闯祸了不成?”敏若蹙起眉来,身体微微前行,梁九功苦笑,道:“十阿哥好好的,皇上着急着呢,您快些。”
敏若皱着眉,似有不解地起身。
半个时辰前。
惠妃延禧宫给未出世的小孙儿绣肚兜,忽听宫人急急来报:“娘娘,不好了,大福晋见红了!”
惠妃腾地一下坐直了身子,急急忙忙起身,连穿鞋都没顾得上就要往出跑,贴身宫女忙拉住她,服侍她穿上鞋子,又要叫人传轿辇,惠妃急道:“怎么来得及?快随我走!”
说吧,急得如一支离弦之箭一般,快速冲出正殿,宫女连忙跟上,喊道:“娘娘小心啊!你们还不快扶着娘娘!”
惠妃一路急赶到阿哥所时,身上的衣衫已经被汗湿透了,太医在外间屏风外向医女叮嘱着什么,见惠妃进来,端正行礼请安。她只来得及随意瞥了一眼,便匆匆入内。
进去后,惠妃见大福晋面色苍白躺在床上,大阿哥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一口一口喂她喝药,身上还有数根闪闪耀眼的银针。
惠妃见大福晋虽眼眶带红,但情绪还算稳定,大阿哥也还算镇定,而不是二人抱着哭成一团,才算松了口气,问道:“怎么样了?”
“施针及时,太医说孩子暂时保住了。究竟怎样,还得看今晚。”大阿哥转过头来,惠妃见他眼圈竟也有些红了,松了口气的同时斥道:“多大的人了,还不稳重些,仔细你皇父骂你!”
“额娘……”大阿哥苦笑着摇头,按住要起来的大福晋,“儿是真慌了神了。”
惠妃蹙着眉,低声问:“素日给你媳妇安胎的太医呢?怎么是谢选,他不专精妇幼产科啊。”
大阿哥提起这个就来气,“昨儿还好好地来请脉,谁知今儿去找他的时候,太医院就没他的影子!正是着急的档口,哪能专门出宫找他去,太医院里留守的太医就属谢选医术最高,就把他拉来了。好在还真没拉错,这针施用得也及时。”
惠妃眉目微舒,点头道:“他医术确实不错。”复又皱起眉,问道:“胎像不是不错吗?怎么忽然见了红?”
她到底在宫内多年,面色沉下来绝对是很有压迫力的,尤其大福晋一向有些怕她,一时便有些慌乱,心神一慌,身上微微一动,便痛得连着“诶唷”了两声。
大阿哥急得忙唤太医,谢选忙让医女进来,医女脱鞋上床,纱帐一放,他再入内,去试大福晋的脉,问了医女几个问题,微微松了口气,“大福晋此时定要心气平和,一但心神激荡,便会伤到腹中胎儿。请您放心,微臣已经给您用了保胎汤药、也已施针为您安胎。”
惠妃急着问他:“你只说大福晋这一胎究竟能不能保住?”
“若能平安过了今夜,或能多些把握。”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惠妃急得要命,又问大福晋见红的缘由。
谢选蹙眉,惠妃便知其中必有猫腻,挺直了身子道:“你说!这其中到底是什么缘故?”
谢选迟疑着道:“大福晋今日见红,倒似是用了活血通络之物所致……活血通络之物,一向是孕妇大忌。”
惠妃气得直拍桌子,“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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