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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劝道:“是否先跟四阿哥商量?”
“跟他说有何用?”纯贵妃啐道,她如今看永珹也不似当初好感了,还没当上太子呢,就一副傲然不可一世的模样,来日当真能叫他提携老三跟老六?
奈何已经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纯贵妃也不得不帮其收拾烂摊子。不是他做的当然最好,如若是呢?也得防患于未然,她可不能让永珹连累自己一家子。
书信写好了,纯贵妃匆匆以火漆封口,让她找个干练些的太监,抄近路到那表侄家去,不然等回宫便来不及了。
乾隆卧在软榻上闭目养神,直至李玉附耳低低说了几句,他才倏然睁眼,面上却冷笑起来,“当真是纯贵妃?”
李玉抹了把额上汗滴,本来皇帝要他追查,可是毫无头绪,从何查起?那密林人迹罕至,纵使发现一两张兽皮,也保不齐是哪个猎户遗落下的,不能按头设局陷害。
李玉便想了个主意,先故意放出消息,再静观其变。结果和亲王跟愉妃这几处一如往常,倒是纯贵妃娘娘慌了手脚,赶紧向家中报信去了。
书信业已截获。
乾隆看都不看,只默默将那封淡黄色的字纸投进炭盆里,看它一点点被火光吞噬,化为齑粉,脸上神情晦暗莫测。
*
再度回到宫中,郁宛简直成了吉祥物一般的存在,无论亲疏远近都赶来道贺,顺便沾沾喜气,叫她怀疑自己的人缘以前就这般好么?
好容易一茬茬敷衍完,郁宛累得死蛇烂鳝般往床上一躺,连起身的力气都没了。
小钮祜禄氏进门便笑道:“姐姐让我好找,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郁宛一骨碌爬起,赶紧命人就座,又让春泥奉茶来。她就觉着方才有些奇怪,好似少了点什么?原是小钮祜禄氏怕人多热闹挤不进去,这会子方得空过来。
她羡慕地看着郁宛肚子,“姐姐,我能摸摸它么?”
小钮祜禄氏是个很传统的女人,一辈子做着相夫教子的愿望,可惜先是被渣男表哥忽悠,后来进宫又一直不得宠,估摸着这辈子都别想美梦成真了。
郁宛看出她脸上的憧憬,心想这位也是个可怜人,便点头道:“当然可以,不过孩子太小,什么也觉不出就是了。”
小钮祜禄氏便谨慎地将手掌放出去,如同对待一只珍禽异兽,她竖耳听了听,肯定地道:“有胎动呢。”
郁宛:……
她觉得小钮祜禄氏的手放得太上了些,那大概是心跳。
看她一脸惊喜,郁宛也不便打消对面热情,只含笑道:“你这么喜欢,不如等孩子生下我让它认你做干娘好了。”
小钮祜禄氏惊喜不已,“真的可以吗?”
“这有什么难的,不过是个称谓,我还巴不得你来帮忙呢。”郁宛爽快地道,浑忘了自己已先许过庆嫔。
反正她小的时候也是吃百家饭长大,干娘这种事,多几个无所谓啰。
小钮祜禄氏珍惜地从颈上取下一挂长命锁,“那我先给点见面礼,省得来日给忘了。”
那锁子虽是黄铜镀金,然工艺十分精巧,锁柄还是崭新的,可知当主人的多么爱护。郁宛忙道:“这是你传家之物吧?可不能随便送人。”
小钮祜禄氏笑道:“横竖我要在宫里待一辈子,这东西还能传给谁?留着当个念想罢,也不枉咱们相处一场。”
郁宛只得叫新燕收下,等年关各宫赏赐发下再悄悄匀些过去,不能太叫这姑娘吃亏,郁宛心里也不忍。
正说着话,外头小桂子喜笑颜开地进门来,“主子,内务府为您拟的封号已经订好,皇上让给您过目呢。”
其实就只一张白纸,上头老大个笔酣墨饱的草字,想必是乾隆爷真迹。
郁宛细细辨认了一会儿,似乎写的是“豫”,让春泥拿说文解字来参照,意为欢喜、快乐、安适。
郁宛长长呼了口气,“真是个不错的封号。”跟她个人追求也很契合。
她本来以为乾隆又会故意作弄她呢,幸好没有。
忽然想起内务府定封号常作满语来解,她对满文不熟,便扭头问小钮祜禄氏,“妹妹,你知道这个字的涵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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