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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公子已被请封世子,三姐姐来年便要与他完婚,婚宴你肯定是赶不上的。
但三姐姐素来心善,特意和我去坊市,给你挑了蜀地的锦缎,济州的胭脂……这些在琼州可都不好买!
不过琼州盛产珍珠,你自幼好捣鼓丹炉,想来做胭脂水粉,应当也是手到擒来吧?”
庾昭月如今忆起仍觉晦气,再想到昨晚回来后,比之从前,祖母更加蛮横,庾婉月更加轻狂,大伯母杜氏则更加抠门……
“昭昭!”
“阿娘!”
庾昭月刚从浴桶起身,便见一道颀长的人影奔至屏风外。
“昭昭,又被梦魇住了?”
庾昭月套上寝衣,从屏风后走出来,瞥见崔氏眼中近乎溢出来的担忧,连忙抱住她胳膊蹭了蹭。
“阿娘勿忧,儿只是被热醒了,想着沐浴舒坦些。”
崔氏接过一柄缂丝团扇,给她扇着风道:“我儿受苦了,等西市开市,阿娘就令人去买冰。”
宋国公府有冰窖,但杜氏昨晚愣是装聋作哑,没给他们送冰。长安有宵禁,东西市午时才开市。
庾昭月笑吟吟点头:“好~”
“昭昭,今日襄王府宴散席了,阿娘带你去玄真女观祈福可好?”
一听“襄王府宴”四个字,庾昭月就扁了扁嘴。
昨晚,他们赶在坊门关闭前抵达宋国公府,经历请安等一系列琐事后,便收到庾婉月送来的烫金请柬。
“二叔母,七娘,王妃亲请柬,明日务必到哦~”那副幸灾乐祸的鬼模样,比从前更讨厌了。
崔氏一直留意她的神色,温声哄道:“襄王府今日设宴,是为迎接丢失多年的珣世子。”
庾昭月目光写满好奇:“那位不是早就夭折了吗?”
崔氏仔细解释道:“他是襄王嫡长子,出生于麟庆元年,彼时圣人御驾亲征大败西戎,班师回朝后得知这位皇孙生于赤海决战那日,龙心大悦,于当年除夕家宴将他封为世子。
世子聪慧伶俐,可惜长到五岁,在西州走失。
今年镇西军统帅斩西戎可汗,西戎二十八部俯称臣,圣人召其回长安封爵赐婚,觉得其眼熟令人查验,确是那位珣世子,宗正寺现已修改谱牒。”
庾昭月杏眸睁圆:“杀的西戎王族,近乎灭族的那位镇西军主帅?
“我儿一向只知开炉炼金石,竟还听说过他?”
“阿娘笑话人,还不许我听阿兄提过呀!”
崔氏瞧着她灵动乌亮的眸子,想到襄王妃诡谲的请柬,极轻地叹了口气。
“昭昭,这位是大胤不世出的悍将,杀人同切菜一般轻松,你今日千万离他远远的。”
庾昭月脑中浮现一个豹头环眼、虎背熊腰的悍将形象,她抚了抚自己纤白的手腕,听话的点点头。
才回长安,少年郎还没看,花魁娘子还没赏,道观还没选,西市的胡麻饼、烤全羊、酥山,东市的鲜鱼脍、煎虾、鸡子羹……都还未尝呢!
怎会想不开招惹他!
不过嘛,景绪那厮如今是襄王世子,而死而复生的珣世子回来了,那可就有热闹看了!
庾昭月杏眼弯弯:“阿娘,我们中午去襄王府吃席,下午去玄真女观祈福,晚膳就在那吃,我记得那膳食做得极好。”
“你呀!十六岁的女郎了,还成日惦记着吃?”
“我日后要出家做女冠,肯定要选膳食最好的呀!”
玄真女观不禁荤腥,又是阿娘昔年待过的道观,甚合她意!
庾昭月说得轻松自然,却把崔氏吓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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