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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听说,虢国夫人喜好美少年,去了万一回不来……”
杨钊闻言,“嗤”地笑出声来,上下打量了杜五郎两眼,道:“去吧,去吧,去逗个闷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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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贵妃得宠之后,便请求了圣人,将三个姐姐迎入长安。圣人见了她们,以姨子称之,分别封她们为虢国夫人、韩国夫人、秦国夫人。赐以宅院,每年赏赐的脂粉钱以千万贯计。
由此,三夫人并承恩泽,出入宫掖,权倾朝野。
三夫人皆是住在宣阳坊,凡有官员向她们请托办事,几乎没有办不成的,因此四方赂遗,日夕不绝。
进了坊门,远远便听到有孩童在追逐,唱着的歌谣也与别处不同。
“生男勿喜女勿悲,生女也可妆门楣。”
“看,小儿也懂得夸耀三位夫人。”杨钊听得哈哈大笑,掏了一把铜钱便抛过去。
孩童们一阵欢呼地拾了钱,唱得愈响亮。
“生男勿喜女勿悲,生女也可妆门楣……”
进了虢国夫人府,前院虽只见垂花门楼、抄手游廊,却已是廊腰缦回、檐牙高啄,一派豪奢景象。再往里走,更是庭树生花,花团锦簇。
入得大堂,彩幔高悬,富丽堂皇,一派暖意融融,女婢只着轻纱来回走动,如穿花蝴蝶,赴宴男女,个个都是衣着华贵、面容皎好。
杨钊三人一入堂,众人纷纷转头看来,对薛白这般俊朗相貌习以为常,反倒是那长得无精打彩的杜五郎显得十分引人注目。
“咦,好没精神的一双小眼。”
也不知谁说了一句,逗的坐在上软榻上的一名美妇“噗嗤”笑了出来。
她捂着嘴向薛白笑道:“欸,小郎子怎么把随从也带进来了?”
“我不是随从。”杜五郎嘀咕道。
杨钊已哈哈大笑,领着他们上前打了招呼。
“见过虢国夫人,带了些礼物,请过目。”
“堂兄何必多礼?”
虢国夫人杨玉瑶看起来只二十余岁,梳着个堕马髻,色乌黑,衬得颈胸处的肌肤雪白,一双丹凤眼中似有水波流动,口若樱桃,始终带着些浅浅的调笑之意。
再仔细一瞧,她却是素面朝天,未施粉黛,天生一张光滑紧致的皮肤,脸色白里透红,艳如桃李。
今日她穿的是件红色的披衫,酥胸半露,身姿侧卧,又白又长的腿若隐若现,将起伏有致的身材勾勒得恰到好处,正是“裙拖六幅湘江水,鬓耸巫山一段云。胸前瑞雪灯斜照,眼底桃花酒半醺。”
若与杨钊之妻裴柔相比,裴柔以色侍人,卖弄色相是为了讨好男人,显得风尘;杨玉瑶却不同,她知道自己很美,慵懒地倚坐着,像等着男人来讨好她们,这叫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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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白直觉,哪怕是面对当今圣人她也不会诚惶诚恐,她天然就有种恃美而娇的底气。
察觉到薛白的目光,杨玉瑶头一抬,与他对视了一眼,似惊讶于他好大的胆子,眼里便泛起了对他颇感兴趣的神采。
杨钊连忙引见道:“这是薛白,前些日子他晕倒在雪地里,失了记忆,如今却有好事者说,像是从虢国夫人你这里出去的?”
他竟是直接说了出来。
杨玉瑶听了也不恼,反而捂着嘴笑了起来,又深深看了薛白几眼,道:“这般一说,前阵子我路遇一群美少年,邀他们来宴饮数日,小郎子莫非便是其中一个?”
说着,她向薛白招了招手,莞尔问道:“我们可睡过?”
杜五郎惊得合不拢嘴。
薛白摇了摇头,应道:“真失了记忆,想不起来了。”
杨玉瑶抿了口酒,似玩笑般道:“等再续了前缘,你便想起来了。”
杨钊道:“薛白如今可是右相看重的人,但不知是哪家的麒麟儿?”
“我哪能记得这些?”杨王瑶不悦,嗔道:“邀你来宴请,你反倒审起我来。是,是,长安城凡是丢了美少年,全是被我掳的,好了吧?”
杨钊赔笑道:“我不是这意思,今日带薛白来,是有诗相赠。”
杨玉瑶一听便来了兴致,拈着酒杯一指,道:“好呀,崔驸马正要为今日的筵席赋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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