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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娇轻轻啧了一声,半点没打算回话。音乐又独自唱了几秒,还是理师平静无波的声音响起:“头长在别人头上,并不干其他人的事。”
卫娇就又笑了一下,这话说得舒服,丝毫没被别人带着节奏走,非常得体地指责了对方。
理师不急不缓地又说话了,不过这回是对她说的:“我先不剪太短,具体长度咱们看情况再调整,怎么样?”
她应了一声,就感觉头被拢在脑后抓起,然后很悦耳的“喀嚓”一声,是剪刀绞断头的声音,她就看见理师手里提起一把黑色的头,从镜子里给她看,又问:“这头您要带走吗?”
卫娇说了声不用,理师手一松,头就坠下去落到了地板上。
旁边的黑色人影动了动,但可算是没出声了。
理师拿了个剃刀过来,接上电源打开,出嗡嗡的声音,然后就顺着鬓角,从后往前,顺滑地推了起来。
头簌簌地掉下去,卫娇都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脑袋好像更轻了。
推子的声音一阵近一阵远,理师手非常稳,动作又利索极了,几乎是飞快地就从右边剃到了左边。
嗡嗡的声音关了,卫娇能感觉到头顶的头还没剃,就见理师又抽出一把剪子和梳子,开始剪她前面的头。
镜子里的黑人影又动了动,还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自顾自“哎”了一声,卫娇皱起眉,重重吸了口气又呼出去,肩膀起伏了一下。
“咔嚓咔嚓”的剪声依旧响着,理师嗯了一声,又开口了:“新来的,很抱歉让您碰着这种糟糕的理体验。”
卫娇也嗯了一声,抬眼看了一眼镜子里的黑人影——其实她根本看不太清人脸表情,但那身影往镜子外面缩了缩。
她想了一下,有点好奇地说:“我以为你们干这行的不会在意呢,反正弄成什么样不都是挣钱吗。”
她语气也很平淡,听着都不像在提问,不过也确实有点好奇,既然吃这碗饭、靠这个维生,那来什么活不都是能拿钱的事吗,理师怎么还会在意女的剪平头啊?
理师轻轻笑了一声,手平稳地剪着,语气也平稳:“都一样的,新来的才会当着面说,干有点经验的,就都背着你几个聚成一堆说,再年头久点的,那确实不特意说了,不过碰着跟别人扯闲天的时候想起来了,也就当成个新鲜事拿去丰富谈资了。”
说到后面,她语气带了点笑,空了几秒,又说:“也不知道哪儿那么有意思,女的头一短就比着尺子上来了,掐得越短越是翻来覆去地说,到春节还得热乎着呢。“
卫娇被逗得吭吭笑,然后直到结束为止,就只有剪子的喀嚓声、推子的嗡嗡声和自顾自唱歌的背景音乐了,黑影子早就躲出了镜子,不知道在哪,连原本能隐约听到的从里间传出来的说话声也都没了,卫娇相当舒心地度过了这次剪之旅。
理师有向她确认过长度,她本来留得蛮长,比手指厚度更高一些的小梳子都淹没在头里,要是稍微再长长一点估计就会塌下来。
卫娇是想再短一些的,不过她转念一想,这样也好,她回家可以自己剃一剃试试手感,反正末世之后都要她自己打理,于是她就直接顶着这样一脑袋茂盛的小草坪,脚步轻快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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