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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川舒院。
晨曦微露,微风习习,掠过树梢出阵阵沙沙声,叫人心中舒畅悠然。
权如云夹起一片晶莹剔透的鱼侩轻轻放在石甸碗中,柔声道:“这鱼是昨夜才从海方郡送来的,很是新鲜,主君尝尝。”
石甸一边放下擦手的棉巾,一边拿起筷子说道:“哪有大早上吃鱼侩的?”嘴上虽着牢骚,但身体很诚实的夹起鱼肉,缓缓送入口中,鱼肉清爽细腻,在口齿间绽放出悠远的清香,入口即化,回味悠长,不由赞叹道:“嗯!的确不错。”
权如云唇角上扬出一个好看的弧度,接着又夹了一块给他:“那主君便多吃一些。”
石甸满足的吃着,权如云却没怎么动筷,直到石甸吃饱喝足,她也就吃了半块饼子和一小块鱼肉,剩下的膳食可以说是一口没动,就连最喜欢的燕窝羹都没吃几口。
石甸察觉出她的异常,随口问了句:“怎么了?没胃口?”
自打前几日打了石之柔之后,权如云可是一个好觉都没睡上,满脑子都是若被主君现了该如何解释?不对,是该如何才能不让主君知道才对。
听到石甸的询问,权如云脸上表情有些不自然,好似心事重重的样子:“我没事,这几日下雨没睡好。”
石甸点点头:“嗯,的确,夜里雨声大,不易入眠。”他忽然间想到什么,眸子微转接着道:“正好,有几天没钓鱼了,雨后最是钓鱼的好时候。”说着,转头对一旁的寄修说道:“你去,把渔具拿出来,送到明池去。”
寄修点头应是,转身走出里屋。
石甸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角,满心期待的说道:“行了,我吃饱了。”说着,便要起身,却被权如云拦下:“主君...”
石甸不解,看向权如云:“还有何事?”
权如云有些踌躇,不知该如何开口,却不能不为女儿打算,一咬牙还是大大方方说出来比较好:“我想着,家里好几个待嫁的女儿,嫁妆自然要丰厚些才不会被夫家看轻了去,所以,今年的生辰宴就不必了吧,有这个钱倒不如给孩子们添些值钱的物件,也算是我这个做母亲的一点心意。”
石甸意外,自己这位大娘子可是出了名的爱面子,每年生辰都要大摆宴席,邀请几位贵妇人到府里用膳,而石甸也从不阻止,甚至还乐在其中,毕竟京城人际关系复杂,能拉拢几个朝中大臣的妻子或儿子,也算是好事一桩。
不过今日忽然这样说,倒是有些叫人措不及防,就算是为了几个女儿的嫁妆也不至于要从生辰宴上节省吧,几桌席面对于石家来说还不算什么,何至于要到取消的地步?
石甸不解,但也没多说什么,毕竟是她自己的生辰,自然是她大娘子自己做主,作为丈夫倒也不好左右她的决定,只说:“既然你不想大操大办,那便在院子里简单摆一桌罢,让孩子们跟着热闹热闹。”
权如云脸上笑容一僵,却也不好再说什么,无奈应下。
主君毕竟是主君,他才是石家的一家之主,即便是当日他知道了,也好过在全城贵胄面前丢脸。
说罢,石甸便迫不及待的到明池去钓鱼,他有信心,今日一定能钓上来一条大鱼,尤其是上次在鱼钩旁游了一个时辰的那一条,钓不上来就捞上来,简直欺人太甚。
午后,石燕荣到迎春园看望石之柔:“柔姐姐好些了吗?”
石之柔正在榻上艰难的吃着午膳,便听到妹妹的声音,抬眸去看,只见她手里拿着一叠雪白的宣纸站在门口,惊喜道:“你怎么来了?”
石燕荣笑得灿烂,忙走到姐姐榻前,谷英识趣的拿来一把椅子叫荣姑娘坐着与自家姑娘说话。
石燕荣将手里的宣纸递到姐姐面前,笑着说道:“昨日刚到墨宝坊买的雪花纸,我想着姐姐每日在榻上躺着怕是会无聊,就送一些来给姐姐练字用。”
石之柔脸上笑容一僵:“练字啊?我这坐起来都费劲了,练字的事不着急...”
石之柔:若是被她知道我写的字像蚂蚁爬过似的,肯定要露馅的。
石燕荣倒是没多想,将宣纸交到谷英手中接着道:“没关系,养伤要紧,字什么时候写都好,话说回来,我已经很久没见过姐姐的字了,怪想的呢。,姐姐一手簪花小楷真是好看的紧,也不知什么时候我才能练成姐姐这样。”说着,有些沮丧的看着自己的小手。
一旁的谷英听得满头雾水,柔姑娘的字她也见过,上次的药方就是姑娘亲自所写,那一手的字,不能说是歪歪扭扭吧,只能说是差劲至极,就连药房掌柜都研究了许久,最后愣是靠猜的,才勉强凑够一个药方,这荣姑娘怎么说姑娘的字好看呢?难不成...荣姑娘有自己独特的审美?
石之柔余光瞟到谷英满是疑惑的表情,心想可千万不能让她给我说漏嘴,忙对着谷英说道:“突然想吃绿豆糕了,谷英你去买些回来吧。”
谷英一愣:“啊?姑娘方才不是才用过午膳吗?怎么饿的这么快?”
“不是饿,就是嘴馋了。”石之柔说着,还不忘催促:“别磨蹭了,快去吧,晚了店铺要关门了。”
谷英应声退出内寝,可这心里却犯起了嘀咕:“这才几时?哪有这么早关门的?”可还是马不停蹄的去买,姑娘想吃东西是好事,多吃些,伤才好得快,便也没多想,麻利的拿上银子出了石府。
“姐姐想好要送大娘子什么了吗?我准备送一匹我亲手织的锦缎,还有两日就能织好,这次只希望二姐姐能口下留情了。”石燕荣担忧的说着,毕竟石念微的嘴可是出了名的刁钻,只要她想,什么难听话都说得出。
石燕荣这样一提醒,他上的女孩才想起权如云生辰的事,这两人只顾着调养身体,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
灵眸转动间,视线落在妹妹拿来的一叠宣纸上,字她是不会写,不过从前倒是帮养父画过不少草药图,看过的人都夸赞她有一手的好丹青,不如就画上一幅。
想到这,女孩唇角微勾,扬起一个好看的笑容:“放心吧,我的礼物,一定让她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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